朝仓虽然对自己酒醉后的事情依然没有任何印象,却不能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准是喝多了回家找不到钥匙,在走廊里躺着碍事才会被小山又搬回自己家。
身体没力气动,脑袋也没有什么思考余力,侧着趴在地板上,朝着小山那侧的半边脸压得有点麻木,只有眼睛能动。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小山和另一个没见过的男人坐在客厅的桌子前,在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们停止对话,小山使劲摇头要后退,男人却无视他的反应,直接扯开了他的衣服。
啊该死——小山身上还留着他制造的吻痕牙印,如果这个男人和小山是那种关系岂不是——
朝仓正在担心小山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忽然听到了男人的冷笑声。
只有两声,却听得朝仓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
“终于学会找别人解决了么?”
这句话毫无疑问充满讽刺,甚至带着贬低意味。
小山理了理衣服领口,挡住身上的一些痕迹就没再动了。他低下头,说话声音发抖,显然在努力抑制不哭出来:“只有一次,我……没法拒绝他。”
“理由是什么?”
朝仓听不出男人的情绪,但可以肯定他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和你很像,他的那张脸。”小山抬起头,朝仓能清楚地看见他眼睛里泛着眼泪,“所以我连自我欺骗的权利都没有?”
“怎么做你的自由。”在他身旁的男人总算露出正脸在朝仓的视线内,的确与他长得有几分相似。
“那为什么……”小山似乎说到了自己的痛处,话没说完就抽噎起来。
“别哭。”男人简单的话语中带着点安抚的意思。
“……啊,抱歉,一时之间没忍住。我送你离开吧。”
小山衣衫不整地站起,完全不打算避开那些糟糕的痕迹如何显眼地暴露在屋内的全部注视内。
“这次的利息加起来,你还能行么?”临走前男人又停下脚步回头问了一句。
小山低头用沉默回应。
“十天后见。”
男人留下这句话推门离开了,小山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才有动作。把敞开的衣服拉回去,又向朝仓走过来。
朝仓马上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醉酒状态中。。
小山坐在旁边,一只手轻轻摸着他的脸颊,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对不起,我原本真的想拒绝你,我太自私了……”
这只手很凉,似乎可以安抚朝仓焦躁的情绪,他居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隔天醒来朝仓还是躺在小山的房间里,而小山本人不在身边,这是所有糟糕情况中最值得庆幸的一点。
他按着太阳穴慢慢走出房门,一眼就看到小山盖着毯子蜷缩在一个角落里。
这个人难道——
“小山先生,你醒醒。”
朝仓轻声叫道。
“嗯……你感觉好些了吧?”
小山睁开眼睛后的第一句问候还是给他的,听过昨晚的对话,朝仓多少明白了他对自己的好出自什么理由,也无法说破。
他点点头:“很抱歉再次给你添了麻烦,今天有时间的话,来谈谈那天晚上的事怎么解决吧。”
小山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没关系,是一个误会,而且谁都没有损失。”
“那你借我的钱……”
“慢慢还我就好。”
“……好吧。”
明显的抗拒态度朝仓看得出来,原本他就对小山没什么了解,现在的情况更无权决定任何事,那就全听他的话。
“顺便问一句,我为什么又在你家?”
“你喝醉躺在门口睡觉,天太冷这样会感冒,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果然是这样……抱歉。”
“没事。”小山把毯子收起,“朝仓先生,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来找我。”
“诶?”
“一个人生活比较辛苦吧,我只是想帮助你,没有恶意。”小山低下了头,样子看起来很委屈。
“不不不,我不是要怀疑你……总之谢谢了。”
朝仓拍拍他的肩膀,尴尬地安慰了一句,心情变得更复杂。
“我叫你的名字可以吗?”小山语气又恢复了活力,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急切地问。
“……你要是愿意我没意见。”
几乎没有人愿意叫朝仓的名字,在大部分人心中他是无耻的替代词,总是听到怀着恨意叫他的声音,现在却要被已经辜负的人征求许可,现实的这个反转像戏剧一样。
无论如何是昨晚那个男人的替代这一点不会变,朝仓有自知之明,之后做什么也好,绝不能留给他残忍的错觉。单恋是痛苦的事情,最难过的大概是对方明明都知道,但不承认这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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